冬吧

蒹葭

你们捅死我算了【躺】捅死我之前请记得评论谢谢(*°∀°)=3

题目：蒹葭

CP：科学组

级别：PG—13

作者有话说：主要人物死亡

在并不太久远的以前，在一个城堡里，有一个才华横溢，但并不受人重视的科学家，他叫Tony.Stark。

他喜欢埋头在实验台前，认真地计算他的公式，他手戴工人手套，身上有机油的味道，但他觉得很安心。 他就一个人住在大大的城堡，孤独，却幸福。

他喜欢漫步在河边，风在耳边私语，河水在往远处飞奔，鱼儿就在顺流而下，吐出一串又一串泡泡，漂亮的鱼尾为河水增添了色彩。 但他突然停住脚步：“唔？”他刚刚在这各种各样的色彩里，看见了一抹素雅的蓝。

他揉了揉眼睛，怀疑自己看花了，但那抹素雅的蓝仍固执地停驻在他的眼里，不肯离去。 他上前，蹲在河边，看见蓝的拥有者。

一条蓝锦鲤。

它被鱼群簇拥着，就像个国王（“也许它就是这个鱼群的王，”Tony想，“它看起来如此尊贵。”）它的姿势如此优美，像在跳世上最美的舞蹈。

“你可真漂亮啊。”Tony忍不住喃喃。

但衷心的赞美没有让鱼群停下它们的步伐，它们仍然沉默地向前游去，直到Tony看不见。

后来，后来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。

常常外出归来的Tony回来发现原来凌乱的城堡会被打扫得干干净净，做实验做到忘了吃饭的时候，往往会看见客厅里的餐桌上摆有热气腾腾的饭菜，写到一半的实验报告第二天去看已经被写完，字迹端正，相比之下Tony的字简直不能看。

更有一次，城堡停电，那天下着鹅毛大雪，怕冷的Tony慢慢地回到家，把脚放到拖鞋里时，发现拖鞋是热乎乎的，冲到厨房里时看见饭菜都还冒着热气。

“是谁？”Tony一直想，他想弄个明白。

像猜中了他的想法，那个神秘的陌生人有段时间都没有出现。

那个陌生人就像流水，悄悄地从Tony的指缝中溜走。

可这该死的好奇一直折磨着他，他太想知道到底是谁了。

“你是谁？”他甚至开始自言自语，“让我看你一眼！”

后来陌生人又开始帮他做饭洗衣服写剩下的实验报告，但陌生人一直不肯露出他的容颜。

一天晚上他终于实现了他的愿望。

他坐在井台边看书，但朦胧的月光和蝉的歌声让他忍不住趴着井台睡了过去。

模模糊糊地，他感受到有东西盖在他的身上。

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和海草的味道，但不难闻。

他睁开眼睛，在水中看见了一个倒影。

那是个男人，有点花白的头发，温和的棕色眼睛里有月光栖息，淡粉色的嘴唇正在抿嘴笑，他的脸庞上有点皱纹，但仍然俊美。

那个倒影在水中有点支离破碎，因为水泛起了阵阵涟漪，Tony看呆了，竟忍不住伸手去捞水里的倒影。

但怎么可能捞得到呢，手引起的涟漪让倒影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，当涟漪停止了，面容已经不见了，只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月亮在水里安眠。

你为什么不回头？

Tony忍不住责问自己，只是一个小小的转身，他就能看到他啊。

但没用的，他知道他一旦回头，那个人一定会像泡沫一样不转瞬即逝，然后再不出现。

“……我知道的，”Tony喃喃，“一面之缘已是上天给我的最大的恩赐。”

我不敢奢求太多了。

“啪嗒。”一棵月桂树下，一棵小草被一颗珍珠压弯了腰。

一颗接着一颗珍珠往下落，它们沉默地滚落到草丛里，消失不见。

第二天。
Tony打了个哈欠，他在自己床上，有一丝阳光透过窗斜射在他的手上，感觉像他抓住阳光。
他听到了大门敲门的声音。

“来了来了。”他随意披了一件外套，光脚走下楼。

“谁？”Tony打开门，揉了揉眼睛，站在门口的是他的好友Clint，“哦，小鸟。”

“Tony你的一项实验报告获得了国家科学院的高度重视！”Clint涨红了脸，显得很激动，“你可以去纽约和其他科学家进行研究了！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？”
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的？”

“科学院的人派人来接你啊！就在外面停着呢！”
Tony愣住了。

“……Tony？你不想去吗？”看出了Tony的犹豫，Clint皱起了眉，“我记得你不是最想去国家科学院做实验吗？怎么突然……”

“……替我向那些派来的人道歉。”

是的，Tony再也不想去任何地方。

他爱上了那个虚幻的倒影，但后来倒影的主人再也没有出现。

不久的后来。

倒影主人静静地看着面前新修的墓碑，墓碑款式很简单，大理石上简简单单地刻着“Tony.Stark”的名字。

Tony是被入室的劫匪杀死的，身中九刀，致命伤是刺在心脏部位的伤口。

Tony没有子嗣和亲友，只有一个远方舅舅，Clint把Tony的遗产都给了他。

现在正下着雨，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，沾湿了他的睫毛，他微微垂着眼，分不清眼角划下的，是泪，还是雨。

“Bruce。”他回头，是个金发碧眼的男人。

“该去大海了。”男人扶住他的肩，“只要到了大海，跨过了龙门，我们就可以成为龙了。”

“……”Bruce抿嘴。

“……或者你留下，我们先去。”男人叹了口气，“总会过去的。”

“谢谢你，Steve。”Bruce终于开口，像许久没有说话，他的声音沙哑得难听。

“走的时候，巫师给你算了一卦，说你在路上会遇到你的情劫，渡过去了，即可化龙，渡不过去，一辈子为情所困。”Steve的声音在雨中模糊不清，“不要让你的之前的努力都白费吧。”

“我不明白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人类……明明脆弱得不堪一击，”Bruce坐在墓碑旁，“却还是像飞蛾扑火一样不管不顾地追求他们根本承受不起的东西……又是为了什么呢？”

Steve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，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。

Bruce垂下眼，突然想起年幼时背的一篇诗，据说那是一个人类邂逅了一位鱼妖姑娘做的一首诗。

他忍不住念出了声：“ 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.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. 溯洄从之,道阻且长.溯游从之,宛在水中央…… ”

那时年幼的他一直想知道诗里面的姑娘和诗人究竟结局如何，他去问族里最老最老的老人。

老人已经活了一千九百九十九岁，（这很少见，大多数鲤鱼成精后都会选择跳龙门。）但仍然很精神。

当他听到Bruce的问题后，他陷入了沉默。

“……他们没有再见面。”等了很久，老人嘴巴动了动，一滴混浊的泪滴到小小的Bruce的手背上，小小的Bruce不安地眨眨眼。

“爷爷……？”

“得到了的注定要失去，为何不能一开始就不曾拥有？”老人叹了口气。

Bruce抬头，灰蒙蒙的天上没有任何光。

“我不走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Steve微笑，凄惨地，“想好了？” “嗯。”Bruce闭上眼，雨打湿了他的衣服，但他觉得很舒服，他可是鱼呢。

诗人直到死都没有再见到鱼妖姑娘，Tony直到死都没有看见Bruce的真人。 他们都只看到了一个倒影，可明明知道那是个倒影，却还是这么不顾一切地栽进去。

可……愚蠢的，仅仅是他们吗？

几颗珍珠狠狠砸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