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吧

怦然心动 下

这个假期啥都不做都用来填坑了。

漫画海王兄弟年下

OOC注意

01.

“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。”Arthur揉了揉太阳穴，Orm转头去看窗户外的海，白色的鸟擦着海面飞翔，Arthur绞尽脑汁，可他记忆里的少年面容模糊，连声音都有种不真实感，他试图想起少年的名字，可那也已经被丢弃在记忆的深处。

这不寻常，Arthur还记得13岁那年他不小心打碎了父亲最喜欢的瓷器的小事，时至今日他仍记得那瓷器每一处纹理，他不可能记不起那个少年的一切，甚至当他试图回忆这段的恋情的后续，他的脑子里都只是一片空白，就好像有人用修正液涂掉了他们，只留下那些惨白。

“哥哥？”

“我不想在回忆了。”

Arthur把自己的手从Orm手中抽离开来，他的语气坚决，而Orm只是看着他，眼神里的情感让Arthur有点看不透，可此时Arthur无暇顾及，他上楼去把自己关到书房里，他闻到了Orm身上的味道，好像和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很相似。

只是相似吗？

Arthur把手摊开，他看着那枚戒指，突然想起了那个少年的低语，当年的他不知道少年在说着什么，只觉得这语言像潮起潮落，像鲸鱼低吟。

他只记得少年郑重地把这枚戒指戴在他的无名指上。

Arthur抿嘴，记忆中的少年仍然面容模糊，他把戒指放在一旁试图拿起一本书分散注意力，他随手翻开一页，却被那诗歌刺痛了双眼。

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形单影只的，

万物都遵循一条神圣的定律，

相存相依——

你我何不如此？

你看山川亲吻高天，

朵朵浪花相依相拥；

花儿也如兄弟姐妹般相亲相爱，

不嫌弃彼此；

阳光与大地相拥，

月光亲吻着海洋——

这一切亲吻有何意义，

倘若你不肯吻我？”

他合上了书。

02.

那戒指被戴在Arthur的手指时，他15岁，他16岁。

这恋情是隐秘的，不被任何人所知晓，但那个少年总是上岸来，那一天和平常一样，又和平常并不相同，那少年上岸来，脚下是海浪和月光，哪怕在黑暗中Arthur的金发和白天的太阳一般明亮，他指引少年来到此处，Arthur眯着眼睛，晚上的海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，可他无暇顾及，他只是看着那个少年，少年也扑到他的怀里，好像蝴蝶停留在最美的玫瑰上，游鱼游进了湛蓝的海水里。

“Arthur。”那少年低声喃喃，Arthur注意到少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，他听到了少年的轻声叹息，他不知道少年经历了什么，只是抱紧了他年轻的恋人，此时Arthur已经习惯沉默，微微收紧的下巴和沉稳的蓝眼睛好像能看到后来他的影子———一个孤寂的英雄，一个沉默的国王。

“你很累吗？”Arthur忍不住轻声问，少年点了点头，于是Arthur便不再言语，只是抱着他的爱人，他们已经过了热恋期，现在他们的恋情和平静时的海面一般，可他们知道那爱意仍在，就像这海洋一般永远不会蒸发干涸，少年抓着Arthur的手臂，久久不肯放开。

良久，他才离开Arthur的怀抱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，郑重地双手捧起。

“对了，Bro……Arthur，我给你带了个东西。”那少年说，Arthur眨了眨眼睛，他伸手触摸那盒子，摸起来潮湿而冰冷，他忍不住戳了戳。

“是什么？”

“你猜猜，Arthur。”少年勾了勾嘴角，Arthur挑了挑眉毛，也顺着他恋人的所想猜测，可他不善于猜测，他猜了许多物件，可少年都只是摇了摇头，Arthur良久撇了撇嘴，少年却笑着打开了那个盒子。

那盒子里躺着一枚小小的珊瑚戒指，成荆刺缠绕的模样，在这之间又有星星点点的蓝色的亚特兰蒂斯石点缀，像撒在红珊瑚之间的美丽蓝宝石，Arthur不懂这些更多被女孩子所喜爱的饰品，但被恋人赠予这样的物件显然是惊喜的，Arthur小声地说了句谢谢，少年拿起了那枚小小戒指，多奇怪，哪怕后来的Arthur早已记不起少年的模样，可却记得那少年的眼神，里面满是珍视和爱意。

“能为我戴上吗？Arthur？”

这太过严肃了，严肃得好像他们要把彼此的人生交给对方，可那时的Arthur却觉得面前的少年值得拥有这些，于是他只是沉思了一会，就伸出了手。

少年轻柔地抓起了他的手腕，把那枚戒指往他手上戴去，那时那枚戒指还有点大，在16岁的Arthur的无名指上微微晃荡，可少年却没有任何表示，Arthur这时听到了少年的低语，那声音像夜晚的浪声，像鲸鱼的低吟。

他听不懂少年在诉说什么，少年目光虔诚，声音抑扬顿挫，仿佛是神父在吟诵圣经那般坚定，当他说完，他只是看着那枚戒指，他的双手紧紧抓住Arthur戴着戒指的手，Arthur把手抽开，戒指因为有点大晃来晃去。

“它有点大。”

“我知道，等我们长大后它肯定就刚刚好了，Arthur。”少年语气坚定。

03.

Arthur拿起那枚小小的戒指。

那枚戒指时隔多年却没有任何破旧的感觉，那亚特兰蒂斯石仍然富有光泽，他皱了皱眉，把那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。

原先对16岁的Arthur来说稍微有点大的戒指戴在如今的Arthur的无名指上刚刚好，不大也不小，做成荆刺模样的红珊瑚被制作者别有用心地磨钝了棱角，显然制作者显然是希望这戒指被永久地戴在一人手上，Arthur突然想起了少年的低语，那时的他并不懂那少年说的是何意，直到他后来踏足那海中城池，当他习得他兄弟和他母亲的语言时，他终于知道当年少年的所说为何物。

【我在海洋，海中万物的见证下宣誓：

你是我的伴侣，此生唯一，

游鱼会把这一消息带到海洋的每处，

死亡，疾病，灾难无法将你我分割，

在海洋和万物的见证下，你我今日结合，

比.......】

“比水和游鱼还要亲密，比海洋和浪花还要亲近。”

Arthur抬头，看到Orm的脸，Orm歪了歪头，看起来分外无辜。

“你刚刚在念亚特兰蒂斯的结婚誓言，哥哥。”Orm平静地说，Arthur啊了一声，他准备摘下那枚戒指，可Orm却制止了他的兄弟，Orm的眼睛盯着那枚戒指，细碎的蓝色亚特兰蒂斯石像极了他兄弟的眼睛。

“这很适合你，哥哥，戴上它吧。”

Orm平静说道，Arthur挑了挑眉，他的弟弟表现得不似平常，Arthur张嘴想问点什么，可Orm却率先开口了。

“后来呢？哥哥？”

“什么后来？”Arthur反问，Orm伸手摸着Arthur的那枚戒指，听到这话时，他抬眼看着Arthur，那双眼睛总让Arthur想起南极洲冰面下太过冰冷的深蓝色的海。

“你和他的后来，你还没跟我说，哥哥。”Orm说，Arthur转开视线。

“你为什么突然关注这个，Orm？”

“因为我想了解你。”Orm立马回答，“你的童年，你的一切，我也会跟我讲关于我的。”

Orm看着Arthur转过头来，静静和他对视。

一时间只有指针滴滴答答行走的声音，放在桌上的书被风吹开，好像是风在阅读。

“......好吧。”他听到Arthur妥协一般地叹了口气。

04.

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时，他17岁，他18岁。

Arthur记得那是个暑假，夏天的海边也同样闷热，阳光把那些沙子晒得滚烫，连海水都带着点热度，当他坐在父亲眺望远方的港口时，海浪擦过他的脚背都没有一点点冰冷，他也试着眺望远方，这海永无止境，似乎没有尽头，Arthur只看到朵朵浪花朝岸边奔来，拍打在礁石上只留下泡沫。

18岁的Arthur托腮，他想起了父亲，常常站在这港口眺望远方，Arthur知道他在等待什么，他的母亲，一场海洋所给予父亲的真实梦境。

Thomas用了他的大半生来等待。

而Arthur不会做那个等待的那个。

Arthur站起来，径直跳了下去，霎时所有陆地的声音被统统阻绝，Arthur能听到水流声，他选择自己往下潜，游向那谜团，此时他还未被世人发现，他仍是个可以被允许犯错的年轻人，和世上所有年轻人一样。

18岁啊，是可以被原谅，无忧无虑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纪。

“Arthur。”Arthur往下游得兴起，却听到海中有人唤他名字，Arthur知道只有一人也能在海中这般唤他，他忍不住笑了笑，寻着声音游去。

于是他便看到那少年，他海中的恋人，坐在那海中的礁石上看着游过的海鱼们，事实上Arthur也重蹈覆辙了，他和他父亲的恋人都从海中走出，叫他们一辈子都与海洋无法割舍。

可他和少年终究不是Thomas和亚特兰娜，Arthur游过去搂紧了少年的脖颈，他们亲吻时共同吐出的气泡咕噜咕噜，可少年很快就从这亲吻中挣脱开，Arthur不解地看着他。

“怎么了？”

“你戴着那戒指吗？”少年答非所问，Arthur没有回答，只是伸手，那枚戒指就戴在Arthur的无名指上，现在那戒指没有那么大了，少年看起来分外满意，他搂紧了Arthur的腰，语气认真严肃。

Arthur突然觉得心跳突然加速，那绝对不是悸动的心跳，他有种预感，少年说的什么将把现有的一切都通通颠覆，他忍不住抱紧了少年的脖颈。

“Arthur，我要向你坦白。”少年这样说，“恋人之间不能有秘密，所以我必须向你坦白。”

然后就是一片空白。

05.

“我记不起来了。”

Arthur耸了耸肩，Orm仍在抚摸着那枚戒指，垂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，Arthur再次试图摘下那戒指，又再次被制止，可这次Arthur却坚决地摘下那戒指。

“那过去了。”Arthur轻声说，“我不会再戴它了，这对你不公平。”

Orm挑了挑眉，突然勾了勾嘴角，他突然直起身来，捧起了Arthur的脸，Arthur感觉他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颊一阵酥痒，那让他忍不住吸了口气。

“你想了解我的过去吗？哥哥？”Orm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，Arthur很想说，过去即是过去，他们需握着现在和未来，他们的现在，他们的未来，可Orm的语气听起来如此期盼，他希望把他的所有故事都告知给他的兄弟，他的恋人，所以Arthur只是发出了一个嗯的鼻音，但Orm没有先开口讲述，他只是俯身和Arthuq额头抵着额头，Arthur闻到了Orm身上的味道，总是觉得在哪里面闻过。

可Orm却开口了。

“我把你的记忆还给你。”他用亚特兰蒂斯语轻轻说着。

霎时间，少年终于有了清晰的模样，记忆中的少年穿着紫色的鳞甲，一双深蓝色的眼睛，眉目清秀，他想起了那少年第一次上来，他问那个少年的名字时，那少年眼中的光。

“我叫Orm。”那少年说。

Arthur又突然记起了年少时的Orm的每一个微笑， 每一个眼神，5年的记忆不再模糊难辨，可过大的信息量却让Arthur忍不住推开了Orm，他喘息着，他想起了年少时的Orm也喜欢看着他戴那枚戒指。

“你戴着很好看，Arthur。”

“你戴着很好看，哥哥。”

年少时Orm略带点稚嫩的声音和现在Orm的声音重合在一起，恍惚间Arthur感觉到Orm凑近了他。

“我的过去你也包括在那里面，甚至占据了重要地位，哥哥。”他这样说。

“想听我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吗？”

Arthur想拒绝，他想起了曾经空白的记忆，他也同时忆起18岁的自己的心情，可他却又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

06

“我们是兄弟。”17岁的Orm说。

18岁的Arthur先是挑了挑眉，他很想告诉17岁的Orm有时候有些玩笑并不好笑，可17岁的Orm眼神如此严肃，那让Arthur突然又没由来地心跳过速。

“这不好笑。”

“这是真的，Arthur，哥哥，母亲总是给我讲关于你的故事，你的一切，她说我有个哥哥在陆地上，我......”

18岁的Arthur从17岁的Orm怀里挣脱开来，他看着Orm的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，可Orm的表情不似作假，也不会有人把这个事说成玩笑。

17岁的Orm看着他的哥哥，恋人胸口剧烈起伏，他本人其实不在意其中是怎样的违背伦理，他只是想让他们之间没有秘密，他们不该有秘密的。

“哥哥？”他轻声唤，这个称呼好似是一团太过炙热的火焰，让Arthur往后缩了缩。

“你一直都知道，对吗？弟弟？”18岁的Arthur的声音里含着某种绝望，Orm歪头试图去抱住Arthur，可却被Arthur推开了，Orm继承了他父亲的固执，抿着嘴把Arthur拉入怀中，可Arthur却在Orm怀里踢踹起来，可Orm只是沉默。

俄狄浦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父娶母，他可以给自己辩护他只是命运的受害者，他从不知情，可复仇女神仍然选择了对他进行惩罚。

“你一直都知道吗？弟弟？”

Orm沉默地点了点头。

Arthur这次用足了力气彻底挣脱出Orm的怀抱，他看起来突然疲惫，Orm看着Arthur嘴唇颤抖了半天，他想询问Arthur为何如此，可Arthur却先他一步开了口。

“那就把这一切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，从今往后我们只是兄弟。”那语气里带着点绝然，虽然Orm已经预料到这个，可他真正面对后他却也措手不及。

“为什么？哥哥？”

“因为我们是兄弟。”Arthur厉声，“这是错误的，你走吧，弟弟。”

他甚至不肯叫Orm的名字。

Orm不知所措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，他突然想到他在魔法课的所学，可他却从来没有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，可如今他也顾不得其他，他抓住了Arthur的手臂，眼睛里有决然也有哀求。

他说：“哥哥，别赶我走。”

在Arthur愣神之际，他吟诵起那古老的咒语。

07.

“我很高兴你后来仍然选择了我，哥哥。”Orm低声说，“我当初尊重你的选择，可我不愿意我们分开。”

Arthur不再说话，他看着Orm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枚戒指，他看着Orm抓着他的手腕，勾着嘴角。

“你戴这枚戒指很好看，哥哥。”Orm轻声说，Arthur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，年少时的Orm低头为年少的Arthur戴上那枚小小的戒指。

如今这一切好似回到从前，可戒指已经刚刚好，不再会有点稍微的大，当年的少年如今都已成人，黑夜消散，太阳升起。

可他们的爱仍似这平静的海，可那爱意就像海一般永远不会干涸。

“......我在海洋，海中万物的见证下宣誓：

你是我的伴侣，此生唯一，

游鱼会把这一消息带到海洋的每处，

死亡，疾病，灾难无法将你我分割，

在海洋和万物的见证下，你我今日结合，

比水和游鱼还要亲密，比海洋和浪花还要亲近。”

他听着Orm又再次说起了那古老的婚礼誓言，语气坚定又认真，那让他忍不住伸手，那手附在Orm的脸颊处。

“在海洋和万物的见证下，你我今日结合，

比水和游鱼还要亲密，比海洋和浪花还要亲近。”他忍不住低声附和，在桌上的书被风翻开到一页，就停在那里。

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形单影只的，

万物都遵循一条神圣的定律，

相存相依——

你我何不如此？

你看山川亲吻高天，

朵朵浪花相依相拥；

花儿也如兄弟姐妹般相亲相爱，

不嫌弃彼此；

阳光与大地相拥，

月光亲吻着海洋——

这一切亲吻有何意义，

倘若你不肯吻我？”

他们亲吻对方。